历史 | 还原历史神话中真实的“明治天皇”

我要发布     发布日期:2018-07-31 13:05:03  作者:唐纳德·基恩
核心提示:与过去五百年统治日本的天皇不同,明治天皇即使在死后也没有被人遗忘。“明治”这一称呼来自于年号,因此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以始于明治维新的明治历史研究的标题当中

  与过去五百年统治日本的天皇不同,明治天皇即使在死后也没有被人遗忘。“明治”这一称呼来自于年号,因此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以始于明治维新的明治历史研究的标题当中,而如“明治的文化”、“明治的思想”之类的概念,在没有提及明治天皇的书籍中也频繁出现。


  日本在1860年代打开国门后的半个世纪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深受吸引的学者从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角度对明治时期的事件进行研究,就算天皇本人也常常成为被研究的对象。天皇一生中受到广大民众的崇拜,较之独特个性,更多的是因为他是将日本从昏暗的东方君主国转变成位列强国之一的现代国家的推动力量。死后他被尊为神,受到了高度崇拜,这可以从在东京修建的“明治神宫”中看出来。他的生日(11月3日)成为了全国性的假日,被认为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庆典。


  


  被淡忘的明治


  随着曾在明治时代生活和工作过的日本人渐渐减少,人们逐渐将“明治”当成一个名字,也常常将他的成就与效劳他的文武百官的成就相混淆。人们一般记住,例如,他在领导日本战胜清朝和俄国时所扮演的英雄角色。事实上他在这两场战争中所起的作用并不大。他虽没有被人遗忘,但是,要是让说出一个无可置疑地应归功于他的功绩,大多数日本人都会感到比较困难。


  不仅仅是与他有关的记忆渐渐淡化,就连作为他在位期间实体标志的许多建筑物也消失了。一些消失在1923年的大地震或1945年的东京轰炸,更多的毁于较之保留历史更在意商业利润的后世日本人手中。明治时代的标志性建筑物——鹿鸣馆——于1941年被拆毁。位于东京站前面的一排排红砖建筑,似乎代表着明治时代后期的日本人所怀有的希望,即终有一天日本也能取得像伦敦那样的商业成就。这些建筑虽然在战争中幸存了下来,但在战后只因被认为是低效能建筑而拆毁。明治时代的其他遗迹被迁移到了明治村,在那里,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建筑物被别有风味地规划到树木成荫的环境中。


  每年新年,明治神宫都是参拜者人数最多的神社。但是,大概只有极少的人才会在鞠躬时回忆起神龛内的天皇,乞求他为来年赐福。大部分拼命挤向祭坛的参拜者或许只是希望今年人数也能破纪录吧。明治位于京都的陵墓几乎不见人影。明治和他的时代,就像常常被引用的中村草田男的俳句那样,越来越遥远。


  雪落,而明治渐远


  恬淡寡欲的天皇


  传记作家的任务就是让他们的对象再次浮现在人们的眼前。为亨利·詹姆斯(HenryJames)作传的著名传记作家里昂·埃德尔(LeonEdel)曾经说,传记作家必须“爱上”他的写作对象。不过,“爱上”明治——这个即使在最不正式的时刻也从来没有忘记身份或皇祖皇宗,并且很少流露自己感情的人物——很困难。很多轶事讲述了天皇在宴会上的情形。只要桌上有酒,他就不停地喝,然后步履不稳地离开。这类佚事记录了天皇私人的一面,但最后,它们也只是证实了一个很无趣的事实:和数百万其他日本人一样,天皇喜欢喝清酒。它们并没有拉近我们与天皇的距离。天皇和无名女子(包括据说是在旅行期间由地方人士献上的女子)发生绯闻的小道传言同样没能说明任何问题。


  明治似乎总是排斥传记作家为进一步接近他所做出的尝试。如果那些最了解他的人乐意写回忆录的话,那我们对他的认识可能会有所不同。但很显然,昭宪皇后永远不会透露她婚姻生活的细节(比如,她对天皇拥有众多典侍有何感受),我们也不要指望之后的大正天皇会对他和父亲关系紧张的原因进行解释;不过,如果藤波言忠能够讲述和天皇做朋友是怎样一番情形,或者如果园祥子(天皇最后八个孩子的生母)说这个冷酷、疏远的男人也有温情的一面,那我们将会对明治有个更好的了解。


  除了在公共场合所表现出来的方方面面外,也许明治并没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是一个很少表露个人喜好、不以苦乐为意的人,几乎从来都不抱怨自己遭受到的炎热、寒冷、疲劳、饥饿或其他普通民众遇到的苦难。他总是摆出一副夸张的漠然置之的表情。一名侍从写道,在军演期间鸣炮时,他拒绝将棉布塞进耳朵里,即使随行的所有人都采取这一防范措施。


  明治不讲究生活舒适,大概可以归因于他所受到的儒学教诲。但这种教诲与他的父亲以及宫中其他成员所接受的教诲在本质上是相同的,然而,他们都不像明治那样恬淡寡欲。和他的父亲不同,明治很少发怒,也很少有任性随意或不负责任的行为。他似乎拥有一些内在力量,使得他极少背离自己定下的行为准则。直到生命的最后,就在他非常费力地挣扎着出席东京大学的毕业典礼以及参加枢密院的会议时,他都在遵循着这套准则。他不愿意向任何人(甚至向自己)承认他在承受痛苦。


  


  侍从日野西资博回忆,天皇很少流露出自己的情感:“我服侍天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天皇有过异常开心或极度悲痛的表情。”有两三天的时间,日野西都无法鼓起勇气将伊藤博文被暗杀的消息告诉天皇,但是,在得知他最信任的大臣被暗杀时,天皇所说的只有“嗯”。在宪法会议上,当天皇获悉彰仁亲王的死讯时,他只是“嗯嗯”地点头会意,而后,会议继续进行。


  在统治初期,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在全国不同地方进行的繁重辛劳的巡幸,即便他在各个目的地的住宿都很简陋。遵循着自己的那套行为准则,他可以忍受一整天挺直背坐在闷热的轿子里的折磨。在到达后,他也不能独处放松一下。一到达目的地,他就被絮叨地表达喜悦和感激的当地官员团团围住,天皇需要专心地听他们所有人说话,仿佛很感激他们能说出这番话一样,从来没有表现出厌烦。这种责任感也迫使他对当地的特产和遗迹进行了仔细视察,即使他已经感到筋疲力尽。


  当坐在轿子里颠簸好几个小时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大多数的时间,尤其是在道路难行的时候,他可能在提醒自己,“这是朕的国土”。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万世一系的天皇的后代,他们曾经统治自己正在巡幸的这个国家。他有义务遵循“国见”的古老传统,视察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地方。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皇祖皇宗建立的先例,坚决不做可能让皇祖皇宗不光彩的事情。


  同样,天皇还将他在旅途中遇到的人视为臣民。在进行第一次江户之旅前,他大概从来都没有见过正在劳作的农民或渔民,但是,当看见他们时,他知道那些人就是他的臣民。他没有像平安时期的贵族那样,几乎将他们视为非人的卑贱者,也不讨厌和百姓一起观看马戏表演、赛马或烟花表演这些平民的娱乐活动;在旅行中,他有时候也会和百姓们一起吃简单食物。


  天皇对岩仓具视有特别的亲近感。岩仓长年负责天皇的教育,是天皇童年就认识的贵族。不过天皇晚年身边都是出生卑微的人,比如他最信任的伊藤博文,可天皇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生而看不起他们。就像伊藤的例子所展示的那样,有才能的人可以进入新贵族的行列,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出生。


  在和外国人打交道时,明治总是彬彬有礼,甚至是诚恳亲切。无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谁,他总是面带微笑,并与他们握手。他与美国前总统格兰特的会见尤其令人难忘。大概他在一生中所获得的建议都无法比特兰特的建议更让人印象深刻。天皇对夏威夷国王很友好,尽管他对国王提出的建立由天皇领导的亚洲国家联盟计划的可行性表示怀疑。俄国皇太子尼古拉在大津受伤后,他关怀备至,不仅是因为担心俄国攻打日本,而且还因为其对在遥远的异国遭到袭击的皇太子怀有同情之心。每一个觐见过天皇的外国皇室成员都受到天皇非常亲切的接待,因此私下或许会觉得自己是第一个感受到如此友好态度的人。


  明治所接见的外国人不限于国家首脑。他几乎每天都会接见一些准备回国的外国技术专家或教师。不计其数的外国政要(主要是军人和政治家,但也有救世军领导这样的人)会求见明治,对客居日本期间的生活表达赞美之情,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得到了天皇的接见。很多外国人获得了日本皇室授予的高级别勋章。鲜有国家像明治天皇统治时的日本那样如此慷慨地授予勋章。


  很难说清天皇对他统治期间日本所发生的变化有何反应。尽管和很多信奉儒家学说的人一样,天皇通常会遵循古制,但他似乎越来越不愿意在新年时操持传统仪式(如四方拜)。他无疑信奉神道教,但却很少参拜神社。回到京都时,他会去先皇的陵墓祭拜,而不是去神社;他认为信奉神道教要次于敬拜祖先。虽然很多皇祖皇宗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但他并没有为此感到烦恼。他自己对佛教漠不关心,甚至有敌对情绪。


  有时候,善意的传教士向天皇赠送《圣经》,但是,这并不表明天皇曾读过。就算他勤奋研读《圣经》的日译本,也不太可能动摇他的信念:他是神的后代,是万世一系的天皇的后裔。当时很多年轻知识分子都成为了基督教徒,但对明治来说,基督教是一个外来宗教,他不会考虑基督教的教义。


  尽管明治天皇对基督教没有兴趣,但他似乎对在治世期间涌入日本的西方事物并不排斥。在日常生活中,他经常穿军装或双排扣长礼服,很少见他在公共场合穿日式服装。此外,他也不反对皇后偏爱欧洲式样服装的喜好。他最喜欢的似乎是日本料理,但对于正式的宴会中提供的西餐也会毫无怨言地享用,甚至还吃得津津有味。白天,他就坐在书房桌子前的椅子上;宫中的公务房间都采用西式风格。明治不喜欢电灯,不是因为这是外国的东西,而是因为他担心错搭电线可能会引发火灾。


  在一场大火烧毁了旧的宫殿后,因为不愿意把钱花在这方面,他尽可能推迟建造新宫殿。最终,他意识到,为了给外国宾客留下深刻印象以及维护国家声望,他需要将宫殿建造得富丽堂皇。但是,宫殿中不允许宾客进入的地方仍然很简陋。一直以来,明治似乎都不愿把钱花在自己身上,他对制服缝缝补补的故事就能证明这一点。


  明治的消遣活动包括听留声机,并跟着一起哼唱,尤其是在播放军乐的时候。4他在晚年时有了一个新的娱乐活动,就是看活动写真。他喜欢舶来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拒绝日本的传统艺术,而只是表明他接受最新发明。另一方面,他喜欢的体育运动—蹴鞠和射箭—就很传统,而且他常常对日本艺术品表现出偏爱之情。


  

  天皇的怪癖


  天皇也有一些小怪癖。欧文·贝尔茨回忆道:


  他无法忍受皇后的座椅和他的一样高。他想要御座更高些,但井上反对。某天,在进宫谒见时,井上发现天皇的御座下面偷偷地放了一个很厚的丝制垫子,他将垫子扯出来,扔到宫室的一个角落,这自然导致了天皇和他“大吵”。


  他似乎还有施虐倾向。例如,他故意把芦笋掉在满是灰尘的餐厅地板上,让侍从捡来吃。也许这种施虐行为对于具有绝对权力的人来说(至少在理论上)是无法避免的。他大概想知道举止滑稽的忠实侍从对他的顺从达到了哪种程度。


  天皇的施虐行为(如果这个词语适当的话)与他的幽默感密切相关。每一个了解并撰写过回忆天皇的文章的人,都提到这位令人敬畏的天皇的幽默感。如果被举出的例子具有代表性的话,那么说明他的幽默是阳刚热情式的,而非机智风趣型。侍从日野西回忆了这个佚事:


  某天,当我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我发现他在笑。他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昨晚,山口和绫小路睡在隔壁。山口鼾声如雷,绫小路磨牙霍霍。睡在二人的居室之间,朕享受了一场最不同寻常的音乐会。”站在近旁的山口说道:“不,臣认为陛下的鼾声更大。”陛下对此哈哈大笑起来。


  明治大帝


  天皇还被誉为具有过人的记忆力,但所列举的这个例子表明他的记忆力一点也不超群。侍从日野西写道:


  每个人都认为天皇拥有惊人的记忆力,但我却回想不起有哪些具体例子。不过,我陪他在京都时,他详细地告诉我某个房间在过去的使用情况。他回忆起当他仍是小男孩时,皇太子宫殿房檐下有一个沟渠,他常常在那里捉鳉鱼。


  天皇没有什么需要消耗脑力的爱好。日野西写道:


  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读任何东西。他只在年初听讲座时看书。也许当他还住在赤坂行宫的时候,有更多的空闲时间看书;然而,当处理国事的压力日益增大,有越来越多的事情占用他的时间时,这种事情想必就没有了。在我服侍他的所有时刻,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在读书。


  即使明治不读书、不看报,他也会设法从每日回答咨询的官员那里获得有关世界局势的大量信息。毫无疑问,在会见外国宾客之前,他会大概了解他们国家的情况。他在这方面的见解给宾客留下了深刻印象。天皇每年年初听取的讲座,激发了他对历史或哲学的兴趣,但从来没能促使他对这些话题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他似乎没有读过那时期的文学作品或短歌诗集,更别提学术专著了。


  天皇真正学习过的学问主要是元田永孚阐释的儒家传统,这些讲座持续到他三十岁的时候,无疑帮助他形成一种严于律己的责任感。他极少拒绝做别人期望他去做的事情,在熊本的军演结束时他固执地不参加宴会就是一例。天皇似乎特别讨厌大臣们(或其他人)迫使其适应他们的计划。他拒绝利用身在奈良的机会去祭拜神武天皇的山陵一事就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他并非不乐意祭拜先祖的山陵,而是不喜欢让其他人来决定应该做什么。不过,最后天皇通常都会被说服,如果没有,他之后也会道歉。在他的统治期间,曾有一段时期似乎不愿意履行作为统治者应当履行的日常事务,也许这是因为他厌倦了文书工作,或者厌烦了那些顾问。但是,总的来说,他责任心强,很少不顾及大臣的意见。


  天皇信赖他的大臣,这使得我们难以确定那些以天皇名义做出的决定中,哪些是他做出的,哪些是由他的大臣们做出的。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诏书一定是那些文言文素养比他好的人士写的。不过,我们无法知道,诏书在何种程度上反映出了他的个人意见。也许可以比较稳妥地说,诏书并没有违背他的意愿。


  他的诏书中常常出现一个主题,以至于人们不禁会将这个主体看成是天皇最深刻信念的表示:他反复强调希望和平。这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惯例的表达,或者可能是一个用来粉碎成为“和平障碍”的敌人的借口,但从天皇对治世期间发生的战争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来看,虽然他喜欢穿制服,喜欢观摩陆军演习,但真的不喜欢战争。


  在西南战争期间,他如此漠不关心,以致拒绝履行担任国家元首的义务,甚至拒绝完成学业。在1894年向清朝宣战时,他表示反对。在日俄战争期间,得知旅顺大捷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极而泣,而是下令妥善对待敌军将领。天皇坚持强调他对和平的渴望,甚至给暗杀伊藤博文(天皇最信任的顾问)的安重根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也许天皇的最大成就就是在位时间比较长久。就这一点而言,他与几乎同时期的维多利亚女王相似。媒体曾抨击维多利亚女王因多年沉湎于悲伤之中而忽略了职守,但最后,靠着统治时间长久,她获得了伟大君主的美誉。如果明治和他的父亲一样在三十六岁的时候英年早逝,那么会是什么情况?大概人们最多也就能记住,在日本发生种种大变革的时代,刚好有一个年轻人继位。但是,他在位时间长,以及给人留下的坚定不移的印象,都使他获得了令人敬畏的、甚至是神圣的权威。就在他驾崩后不久,《太阳》杂志出版了一期临时增刊,标题是《明治圣天子》。在他驾崩当日,《大阪每日新闻》的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称逝世的天皇为“大帝”,这个和彼得大帝一样的称呼之后频繁使用,直到1945年太平洋战争结束。对为什么给自己的书命名为“明治大帝”,飞鸟井雅道解释说:“这是因为在日本近代史——不,在日本的整个历史中——除了明治以外,再无其他大帝。明治天皇无疑留下了一代圣君的足迹。”


 

本文标题: 历史 | 还原历史神话中真实的“明治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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