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设计中,越来越多的高端客户希望将古典美学融入到他们的居住空间,尤其注重品位、文化和精神追求。因此,宋代美学,作为中国历史上最具文化底蕴和艺术氛围的时代之一,就很值得学习了。
“若穿越回宋朝,你会看到满街茶馆比今天的奶茶店还密集!从皇帝到乞丐,人人都端着一盏茶——这杯「宋代奶茶」凭什么火遍大江南北?”现在的星巴克文化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今天,就带你走进宋代的世界,帮你用宋代美学为大宅客户打造独一无二的空间。
刘松年《撵茶图》
1、宋代茶馆何以鼎盛?
陈寅恪先生说过:“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后渐衰微,终必复振。”不论是从居民生活水平、社会发展水平,还是从文化发达程度、商业繁荣程度、政治文明程度来看,宋代都可谓处于华夏历史的高峰,并开启了世界最早的近代化,被海外汉学家赞誉为“现代的拂晓时辰”?。
宋代茶文化鼎盛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综合经济基础、政治制度、技术革新、文化融合及社会风尚五大核心原因:
经济繁荣与茶叶贸易的支撑、皇室引领与制度保障、点茶法革新(七汤点茶、茶百戏)、儒家“和敬清寂”、道家“道法自然”、佛家“禅茶一味”三教融合赋予精神内涵、斗茶博弈性激发全民参与,茶入婚俗“下茶礼”及市井茶坊多元化
从饮茶风尚所席卷的广角来看,茶在民间的普及,是在宋代才完成的,宋人说,“夫茶之为民用,等于米盐,不可一日以无”,“盖人家每日不可缺者,柴米油盐酱醋茶”。从饮茶艺术所能达至的高度来看,宋朝茶道、茶艺的精致程度,也是堪称空前绝后的,宋人又说,“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许戾家”。
刘松年《十八学士图》
2、到处是茶馆
你去看唐代的饮茶图,就会发现唐人所描绘者,几乎都是贵族生活。比如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的一幅唐人佚名《会茗图》,便是描述一群宫廷贵妇聚会品茗、奏乐的场景。
但是看几幅宋代的茶画:南宋刘松年的《茗园赌市图》、南宋佚名的《斗浆图》。图中那些饮茶、斗茶的人,不再是贵族官宦,而都是市井上的小商贩。这也显示出,宋代时,茶叶已成为市场上的寻常商品,饮茶已是贩夫走卒的生活习惯。
刘松年的《茗园赌市图》
3、茶馆里的世相与百态
宋代茶馆可不只是简单的喝茶场所,它更像当时的社交中心和娱乐综合体。走进宋代的茶坊,您很可能遇见三教九流的人齐聚一堂:有官员学士雅客清谈,也有商旅小贩歇脚闲聊。人们在这里交换消息、打听行情,各色江湖传闻和坊间新闻随着茶香四溢。某种程度上,茶馆承担了信息传播的功能,俨然宋朝版的“朋友圈”。
据记载,宋代城市里的娱乐中心“瓦舍”中就设有茶坊、酒肆等,内部的勾栏(戏院)每天都有杂剧、滑稽戏、说唱表演。观众可以买一碗茶进场,一面润喉解渴,一面欣赏台上演员的妙趣演出。可以说,宋代茶馆兼具了戏院和书场的功能,是老百姓娱乐消闲的重要场所。
茶馆还成为不少人进行商务洽谈的理想场所。宋代商业发达,市民阶层兴起,许多商贾喜欢约人在茶坊里见面议事。在雅静的茶室坐下来,各自捧杯热茶慢啜,气氛比官衙客栈轻松,却又不失正式。就像今天人们喜欢在咖啡馆见客户一样,宋代的生意人也懂得借茶馆这一“第三空间”洽谈业务——一边品茶,一边把买卖谈了。这并非夸张的类比,有学者指出传统中式茶馆提供茶饮和环境的模式,与现代星巴克倡导的“第三空间”概念有异曲同工之妙。由此看来,茶馆之于宋人,早已超越喝茶本身,更是社交网络、娱乐舞台和商务办公室的集合体。
赵佶《文会图》局部
值得一提的是,宋代一些茶坊还提供特别表演和服务来招徕顾客。比如《梦华录》剧情中,女老板赵盼儿给自家茶坊取名“半遮面”,点明店内有琵琶女伎半遮面演奏的节目。这并非虚构,在宋代确有一些茶坊兼具歌舞表演性质,甚至发展出被称为“花茶坊”的特殊场所,提供歌姬侍茶等服务。
当然,大部分茶馆还是走大众路线,为市民提供实惠茶水、小食点心(宋人称“茶果子”)以及聊天休憩之地。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当时汴京茶坊云集,热门茶肆附近甚至形成了专门的“茶坊一条街”,茶商们扎堆经营以聚拢人气。夜幕降临,街心市集灯火通明,茶坊里说书声、笑语声不绝于耳——这样的夜生活场景,恐怕连今人听了都心生神往。
4、点茶、斗茶与风雅品味
宋代的茶文化审美达到了历史高峰。唐代流行的是煮茶,而宋代则兴起了点茶——将研磨成细粉的茶末置于茶盏中,注入少量沸水调成茶膏,再以竹制茶筅反复击拂,不断添水,直至茶汤泛起厚厚雪白的沫饽(茶沫)。这种精巧的点茶技艺,不仅是日常饮茶方式,更是一种备受推崇的茶艺表演。宋徽宗赵佶本人就是茶艺大师,他在《大观茶论》中详述了点茶七道注汤的过程,追求茶汤表面形成“疏星朗月”以至“乳雾汹涌”的美感。点茶之风盛行天下,无论文人还是百姓,街头巷尾竞相模仿。
宋佚名《人物图》
此画反映了宋文人生活,“琴棋书画”与“焚香点茶”“挂画插画”主人坐在中间,一位仆人正在点茶。
宋代茶饼的制作工艺更为考究,造型更为多样,或添加龙脑等香料,或装饰龙、凤等图案。茶具配套齐全,如《茶具图赞》描绘了12种宋代最常用的点茶用具:茶焙、砧(音真)椎、茶碾、茶磨、茶勺、茶罗、茶帚、盏托、茶盏、汤瓶、茶筅和茶巾,并拟人化地以官职为之命名。
在点茶基础上,宋人还发明了更具观赏性的茶百戏(又称汤戏)——在茶沫上作画。茶汤上浮动的白色泡沫,被茶客们用巧手绘出花鸟等图案,宛如今日的咖啡拉花,引得围观者惊叹不已。这种茶中作画的绝技始于唐,盛于宋,连刘禹锡都曾诗赞“白云满碗花徘徊”来描绘茶百戏之妙。可以说,宋朝人早就在茶碗里玩出了“艺术拉花”,将饮茶变成了一场视觉盛宴。
在僧侣圈中,茶与禅融为一体,禅宗大师圆悟克勤提出“茶禅一味”,强调品茶即是参禅。这一理念还随着日本僧人赴宋求法而传播东瀛,成为日本茶道精神的重要源头。可见,在宋人眼中,茶不仅是口中之物,更是心灵寄托。
正如史料所载,宋代茶会盛行,精致的点茶被赋予了丰富的人文内涵,成为修身悟道的一种方式。难怪有学者称,宋人把饮茶美学推向了极致,让“一碗茶汤”映射出他们对生活艺术的无尽追求。
《品茶图》
文人们为了喝茶不怠其繁,极尽“格物”之能事。无论独坐于庭院书房里,还是雅集于清溪绿涧中,一场茶事下来,炙茶、碾茶、罗茶、候汤、熵盏、调膏、击拂等无一不能懈总。茶器更是形形色色、不一而足:风炉、汤瓶、茶碾、茶磨、茶罗、茶匙、茶筅、茶盏等轮番登场,以至于让人爱不释手,必须赐各物以姓名、宇号,冠以官名方才罢休。
而从生活史的角度来看,繁复的点茶技艺在宋亡之后逐渐消亡,至明代时,完全被更简易的泡茶法取而代之。点茶之不存,斗茶又焉附?那么,为什么点茶技术会在宋后被淘汰呢?这可能跟元明时期社会风尚的转变有关。人元,士大夫地位一落千丈,统治者的审美粗鄙化,宋时雅致的生活品位于是让位于尚质不文的新风气,恰如千雕万琢的南宋词让位于俚俗的元曲。
入明,朱元璋也是粗人一个,他极力倡导的社会风气依然是尚质不文,还曾下诏罢贡“团茶”(团茶的制作工艺过于繁复),改用“散茶”。由是,整个社会的审美习惯被扭转到跟宋时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像宋人点茶那样的精致技艺,自然不会受欢迎,遂成绝唱。
倒是日本人追求精致、优雅,因此才可以将从中国传入的焚香发展成香道,将唐宋人的插花艺术发展成花道,将宋人的点茶技艺发展成茶道。
5、古今茶馆,异同几何?
将宋朝茶馆放在现代来对比,不难发现古今相通之处,也有各自的风韵。首先,宋代茶馆和今天的咖啡馆、茶楼在本质上扮演着类似角色:都是人们休憩身心、社交交流的第三空间。无论是一千年前的汴京瓦肆,还是当下城市里的星巴克,人们端起杯中饮品,聊天下事、释放压力的心情是共通的。
然而,宋代茶馆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和功能多样性,又是现代很多咖啡馆难以比拟的。宋人喝茶,喝的是滋味,更是风雅和仪式感。试想一下,在宋代茶坊里,客人可以边听琴赏曲边品名茶,比起我们现代人在咖啡馆戴着耳机各自忙碌,宋人的茶馆体验显得更具互动和文化气息。
宋李公麟《会昌九老图》
当然,现代的茶馆与咖啡馆也在不断复兴这种文化氛围——不少新式茶馆开始融入古典音乐、汉服雅集等元素,营造出跨越古今的沉浸感,就像有些店铺引入宋代窗棂和简约禅意设计,让快节奏的都市人也能感受一丝宋风茶韵。
另一方面,宋代茶馆在菜品茶品上丰富多彩,丝毫不逊色于现代的花样饮品。当年茶坊里花式茶饮层出不穷:从龙凤团茶、白芽乳茶,到夏天供应冰镇蜜茶雪水、冬天现磨点茶,就好比今天的茶饮店既卖奶茶也卖果茶,各类新品不断。
总的来说,宋朝茶馆的风靡程度和所承载的社会功能,放在今天来看依然令人惊叹。宋人早已把茶馆经营成集品茶、美学、社交、娱乐于一体的综合空间,这与现代都市人追求的生活方式不谋而合:“喝的是茶,品的是风雅与自由。”
宋代茶馆之所以疯行,正因为它满足了人们物质与精神的双重需求。在喧嚣的凡世中,捧一碗香茶,既能谈笑风生、结交朋友,又可独享清宁、体味文化之美。这样的茶馆魅力穿越千年,至今仍让人心向往之。这正是现代高端大宅客户群体的内心需求,设计师的终极战场,是客户的文化认同感争夺。